牙牙娇语总堪夸,学会新诗似小茶

Life in Shenzhen

豆子嘴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“大大”。那天我记得很清楚，正好是我博士论文答辩。疫情肆虐，我成了实验室第一个视频答辩的人。在我最后修改PPT的时候，还不会翻身，只能在床上扑腾腿的豆子，突然叫了一声“大大”。自此一发而不可收。

学说话这事，我们对豆子应该就像媳妇对第一次上门见岳父母的我一样:既怕他不说，又怕他乱说。那天忘了是碰到啥蠢事了，我随口骂了一句“傻X”，不慎被豆子听到，他就开始反复叨叨这两个字。教他学“苹果”、“汽车”这类词可没这么一学就会，反反复复教了几遍都学不会。真是从善如登，从恶如崩。

媳妇和我翻书，说小孩学脏话就是为了引起大人注意，不理他就觉得没趣不说了。豆子喜欢冷不丁地说一句“傻X”，我们也只好随机应变，试图引导他说：“你是不是想说‘雪碧’？”，“你在说‘小bear’对不对？”。然而收效甚微，终于我们选择放弃纠正他，只是在他一脸憨笑骂人的时候努力保持克制。

不经我们的任何引导，豆子从出生就对毛绒玩具、布娃娃没有任何兴趣，而对所有类型的车，尤其是工程车如痴如狂。这让我们相信了婴儿确实是有出生前点好的兴趣点这回事。在连续发出两个音节都困难的时候，他在我指着一个挖掘机玩具教了三遍以后就学会了说“挖掘机”。这也成了他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口头禅。由于词汇量的匮乏，在几个月的时间里，豆子都是用“挖掘机”来代替“起床啦”，“要吃饭”等意思来对我们发号施令，我们得根据他实际的状况和手指的东西来猜测他想用“挖掘机”来表达什么。

“挖掘机~”“要喝奶是不是？奶瓶拿去。”

“挖掘机挖掘机挖掘机！”“你想玩那个摇摇马？去吧。”

“挖……掘……机……”“宝宝困啦，去睡觉吧。”

豆子从出生开始就是个精力格外充沛的崽子，睡眠时间常年在同龄婴儿参考睡眠时长的下限徘徊。媳妇和我算了一下，我们俩相应地也比同龄娃的父母每天少睡两到四个小时。真是养了娃才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，寸金难买儿清净。清醒的时候，豆子总是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一刻不停地运动着。而这个范围也在随着月龄的增长飞速扩大着，从无意识地挥舞手脚，到翻身满地爬行，再到现在来去如风地乱跑。

为了试图让豆子放完电好好睡觉，睡久一点，我俩算是穷尽了一切可能的手段：爬山、游泳、跑圈、跳广场舞……然而每次放电都以我俩累得筋疲力尽，豆子却依然活蹦乱跳，或是在打了几分钟盹后继续活蹦乱跳而告终。

华灯初上，媳妇和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，唯一的想法是马上洗个澡躺着吹空调。满头大汗的豆子却依然如同太阳一般不知疲倦地发光发热。

他一边继续像一阵旋风一样在家里窜来窜去，一边带着灿烂的微笑对着我俩说了句：

“傻X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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